有一种爱,叫乡恋
2020-11-18 08:45:14          编辑:杨梓涛 | 作者:李婷          浏览量:16870

所有飘零的思念,都是来自一个叫故乡的地方。

放飞的前程和梦想,不明白刚摆脱乡村的桎梏,又被一个叫城市的雾霾囚禁。

离开的时候,再重的行囊也像插上了翅膀。紫云英的笑脸与梦想一起飞向比地平线更远的地方。

鼓起回乡的风帆日夜兼程,我已找不到那条熟悉的山路,只留曾经的老屋,被空洞得伤痕累累。

蹒跚的老人和迷茫得窜来窜去的孩子,已忘了怎样称呼自己的父亲母亲。站在我的村口,来不急叫一声同年的伙伴,仿佛就疼痛在这被掏空了鸟蛋般的空巢中。

夕阳还是和我走时的朝霞一样,映红了我未改的乡音,只是我也和我的故乡一样,苍老了容颜。

我的半亩良田已是杂草的家园,几株野生的泡桐树长势良好,犹如一杆杆纪念稻田死去的招魂的幡。

少年已改,桑椹依旧。父母已老,炊烟依旧。只是那曾经生长蝉鸣开满紫云英的地方,和那一册山水画,已被杂乱无章风格各异的住房点缀得面目全非。就像一件中式的长衫,搭配皮鞋与领结。

被我破坏的那个燕巢还在,那个目送我离去的人还安好吗?桑椹树下的翩翩少年,仿佛模糊地走远,却在此刻,又清晰地走来。

故乡还活着,我已不年轻。再捧一捧故乡的土装进行囊,无论走多远,故乡在身边。

还能走多远,送我离去的人已不在原地,为何,不等我归来。


如果,云是风的追逐,山是水的守候,那么故乡,就是我心里不老的思念。

就让我在你的田间麦地,在父亲衷爱的菜园栽种乡恋吧,然后,在母亲的目光里从容落款。就这样,你我的前世今生,便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摇曳生香。

而我,再牵一缕故乡的月色远行,异地他乡,便也可熏香一个个孤独的夜。 

于一湾远方的莲池,清辉里细嗅一朵花,然后轻轻呼唤故乡的名字,于是唇齿之间,不觉又乡愁漫延。 

我喜欢把春天种在心间 ,然后与故乡相约,把花开烂漫的情怀,印满眉间。

若是,夜会记得一朵花的香,那么,记忆落满的流年,也一定是故乡的一朵野菊。

此刻,这所有的守望,让我不得不笃信,一切关于故乡美好的演绎和记忆,深深埋在我的心间。 

于是,每一个被风吹起思念的日子,我便把心灵的大门打开,走进故乡的春天,让乡愁的灵魂,催燃一场如荼的花事。 


有一种爱,叫乡恋

远方,其实就在足下。如果前行,就在眼前。每一条路,都在向神秘的远方延伸,就像故乡的田埂,把我延伸到这个陌生的城市。

高楼,地铁。汗臭,香水。海鲜,披萨。甚至比宝石还耀眼的霓虹灯,一大片一大片覆盖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和万千故事。每一道灯光,无不是一首诗,有的阳春白雪,有的下里巴人,还有的当然在地下通道过夜。

故乡,每一次想你的时候,清冽、甘甜。每一次想起你的月色,我的血液里,就静静地流淌着疼痛和思念。

风起的日子,故乡在远方,落雨的日子,故乡还在远处。而我岁月里堆积的乡愁,只需一声呼唤在母亲的炊烟里响起,我便是一只归燕,在故乡的屋檐下和着谷雨呢喃。

此刻,放飞的烟花从天空纷纷坠落,围观者肯定没有捡到钱币和获得。只有粉尘在烟雾里让这个城市的低保人一声声叹息。

这样的时刻,我不想宵夜和啤酒,更不想去看流星雨,我只想去看看你,我的故乡。看看你放飞的茧火虫,就像一首首写在夜幕的乡土诗,每一道光,都胜过这个城市放飞的烟花。


故乡的黄昏,有风拂过。

我仿佛听到牛背上牧笛的悠扬。

谁在把夕阳追赶,谁在牛背上用麦杆吹唱?

透过楼群遥望远处,我的故乡在远方。

好久没有看到炊烟下的母亲了,饭香飘逸的时候,我怎觉得母亲一再在村口踮起脚尖张望,那混沌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渴盼和惆怅。

估计走在父亲后面的那条老黄牛又掉了一颗牙齿,想它走路的模样已不再有我当年坐在它背上涉水过河的精气,倒是父亲的烟袋还是挂在爷爷遗留给他的那杆长长的烟简上。而我,却不敢再长久地看父亲那越来越佝偻的背影。

此刻,城市的霓虹灯开始烫伤我的乡恋。我沿着一条蚊虫飞舞的小巷把满腹的乡愁带进潮湿的出租房,打开十五瓦的白帜灯翻阅离开故乡后的每一页光阴。
而光阴卷走几多年华,又洒落了几多沧桑。

故乡还是花开花谢,可我离故乡越来越远。这个城市廉价典当了我的青春,却残酷地给予了我父母的年迈和沧桑。

远处的家乡,我在他乡仰起脖子眺望你幕阜山的云雾,石牛寨的玻璃桥,还有三墩的神鸟,汨罗江的龙舟……

 然后,我一缕一缕将我的恋情编织成回乡的车票,风雨兼程。

责编:杨梓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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